王两两
“我们的空杯未满,过去的月亮易碎。”
王良aka王两两,大家的老朋友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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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狄】笼中鸟

写在前面:狄大人疯了的这个梗来自 @阿捞 GN然后窝这篇文的人设来自 @阿赞先生 大大的方狄同人《红药》,因为超喜欢书生狄和方大人的相处模式所以要了授权~这篇文就当是补写发生在红药一文前面的事情啦~\(≧▽≦)/~夹了很多私货进去纯属满足自己的脑洞==文笔渣不要介意QAQ纯清水没有肉,OOC注意。


                                         【方狄】笼中鸟

“方大人可真是面冷心热,居然捡了个疯子回来。”近日方府的下人们忙完手中的活计,总要感慨一句,“那疯子可真是命好啊。”

  ……方起鹤觉得,自己是捡了个大麻烦。

  那日方起鹤派去监视狄白侦探事务所的探子回府汇报的时候方起鹤正在回一封信,峻拔的行草流畅而整饬,正写到最后几字。

  “狄仁杰看到白元芳父母被处决的消息之后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白洁独自一人离开后狄仁杰连续几日在街上游荡,有一次还去酒楼吃霸王餐被打了出来。依属下看,他多半是疯了。”

  执笔的手悬在了信笺上方。墨汁顺着狼毫向下汇聚,凝成黑色的液滴,然后“啪嗒”一声落在了信笺上,迅速洇开去。

  因这污了的墨迹,写好的信便乱了。

  就像他设好的局。

  白元芳父母的死在计划中,白洁的出走在计划中,但疯了的狄仁杰……确实是意料之外。

  沉吟半晌,方起鹤搁了笔,捻了捻额前的一绺头发,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哦?”明明是疑惑的语气,却似乎并不惊讶。

  挥挥手让探子下去,方起鹤换了一张信笺重新落笔。这意料之外……或许会更有趣呢。

  方府园子的西北角种着一棵桃树,方大人喜欢得紧,因而未加修剪,由着一树灼灼肆意生长,高出了院墙,延伸到了墙外去。这天方大人不用上朝,心血来潮起了个大早踱步到园子里打算赏赏盛放的桃花,谁知刚进园子就听到家丁“捉贼啦”的大喊,待看到藏在树上那人的黑蓝色衣摆后方大人示意家丁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站在树下说:“狄大人,好久不见。不知今日造访,有何贵干啊?”

  树上的人披散着的头发上尽是些花瓣和枝叶,衣袖被树枝刮开好长一道裂缝。听到声音忙往树桠里钻,好像这样就能躲起来不被发现似的。

  真像个猴子。方大人这样想着,面上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丝笑意。

  等了半天也不见方起鹤走开,树上的人不情不愿地伸出一只手,脏兮兮的掌心里是一朵被揉皱了的桃花。“花!是花!”

  理直气壮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委屈。

  方大人背着手,微微一笑:“那狄大人另一只手里……拿的是什么呢?”

  那人猛地一哆嗦,赶紧把另一只手里的东西往树枝深处推,结果树枝晃了晃没能撑住,直直地从花枝里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声音在清晨显得分外清脆。竟然是一坛好酒。

  方大人走到近前弯下腰看了看一地的碎瓷片,“原来狄大人看中了方某的这坛酒。”

  树上那人蹑手蹑脚地从树上爬了下来,趁方大人弯腰查看的工夫就要开溜,没曾想方大人忽然直起身朝他走过来,连忙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大喊:“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

  方起鹤看着好笑,又觉得有点无奈,只好走到那人面前,放轻声音说:“我不打你。这坛酒,就当是方某请的。”

  蹲在地上的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方起鹤,表情放松了一点,双手却仍警惕地抱着头,样子活像某种受了惊的小动物。

  “时辰还早,不如就在寒舍用早饭吧,不知狄大人愿不愿意赏光?”方起鹤俯下身问道。

  “不吃。”那人依旧蹲在地上,两手抱膝,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显然下定了决心。但是偏偏肚子不合时宜地唱了反调,“咕噜噜”叫得起劲,“没钱!”

  看来上次在酒楼吃霸王餐长了记性。方起鹤想。他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耐心地说:“就当是方某请客,如何?”

  蹲着的人忽然一跃而起,衣服上头发上的花瓣被他的动作抖了一地,脏兮兮的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带着方起鹤的心情也愉快起来,“好啊。”

  久违的不染杂质的、发自肺腑的笑容。没心没肺又让人无端觉得开心的笑容。

  看来是真的疯了。方起鹤叹了一口气,领着那人走向厅堂,同时嘱咐下人多上几道菜。

  自此,无家可归的疯癫书生就在方府住了下来。

  府上倒是没有多大变化,方大人允许书生在府里任意活动,只是叮嘱下人多加留意。

  书生倒也不拘束,整日在方府里溜达,东瞧瞧西看看,背着手踱着方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有时去院子里赏花,有时去水塘边喂鱼。他的好奇心重得很,有一次溜进了方大人的书房,把书房里的卷宗翻了个底朝天,扔得到处都是,下人们拿他没辙,围在门口急得直跺脚。方起鹤见了也不恼,刚一抬手书生故技重施抱住头就蹲了下来,嘴里直嚷:“对不起对不起……别打我!”

  落下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书生的肩上,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柔和的叹息。

  书生吓得猛一哆嗦,之后倒是学乖了,再没弄乱过方大人的书房。

  后来方起鹤想了个法子让这人安静下来,他买了一包烟草搁在书生手里,果然不出所料,书生眼神一亮,欣喜的神情藏也藏不住,眼角眉梢都是欢喜,就像是得了糖果的孩童。

  方府总算是回归了原有的宁静。在书房里批公文的方起鹤偶一抬头,便能看见庭院里石凳上黑蓝布衫的身影。那人安静下来正常得很,嘬着烟斗,一心一意地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烟斗,还是方起鹤在侦探大赛上送给他的。

  想到这,方起鹤竟莫名觉得心安。

  有时两人也会下棋。书生起初不肯答应,考虑了半天慢吞吞地伸出十个指头,方起鹤略一琢磨,心下了然:“十文钱一局?”书生点点头,笑得狡黠。

  这贪财的本性倒是没变。

  只是疯了的书生下棋毫无章法,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方大人费了不少心思才能让这人赢得顺理成章。当然方大人说话算数,书生每赢一局,就给他十文钱。

  书生赢了钱,偷偷摸摸藏起来,下人告诉方起鹤的时候方起鹤挥了挥手,说了句:“由他去”,声音里倒是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带了些戏谑。

  有时方起鹤闲来无事,也会和书生说几句话,一问一答乏味的很,答着答着书生的视线就游移到了别处,回话也开始不着边际。方起鹤问得急了些,书生就捂住头直喊头疼。无奈方起鹤请了名大夫,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诊完脉只说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心药?方府可没有心药。

  老大夫临走倒是开了不少治头疾的方子。

  就这样下去也未尝不好。方起鹤有些自私地想。

  天下大势风起云涌,各方势力初露端倪,和这书生倒是没有丝毫关系。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觉得倦了倒头便睡,没有一丝掩饰与迟疑。

  园子里的桑葚熟了,黑蓝布衫的人影在树枝间钻来钻去,方起鹤抬头便能看见那人捧着满手的桑葚吃得高兴,边吃还边小心地瞥着四周。

  于是方大人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习惯了府上整日的吵吵闹闹,忽然有一天不见了书生的身影。方起鹤也不急,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那疯子就从什么角落里钻出来故意吓他一跳。

  等了一阵也不见书生来吃早饭,方起鹤皱了皱眉往外走,刚走到园子里就见墙边搭着个梯子,下人跪在一边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桃树底下露出一个小坑,那是书生惯常藏银两的地方。

  有下人上前询问是否要追出去,方起鹤摆了摆手说,“罢了。”

  狄仁杰有手有脚,若是想走,方起鹤为什么要拦,又凭什么能拦。

  这疯书生怕是清醒了。

  想到这,方起鹤忽然觉得有些茫然。狄仁杰就像是朗朗晴天的一场雨,逆流而上的一尾鱼,看是看的一清二楚,却让人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是个变数,也是个威胁。

  习惯了将一切稳稳操控于掌心的方起鹤最讨厌被人威胁。

  捻着额前一绺头发的方起鹤阴沉着脸,表情有点吓人。

  像是丢了什么东西,想要忽略却无能为力。风吹过来心上空落落的,怎么也补不上。

  方起鹤承认他起初收留狄仁杰是因为觉得有趣,正常的狄仁杰是个有趣的对手,疯了的书生是个有趣的猎物。

  但绝不是因为愧疚。

  既无愧疚,那么便没必要为此费心。

  方起鹤想了想,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两日之后。

  方大人在园子里浇花,忽然听到墙头传来叽喳的鸟叫声,一抬头就能看见墙头多了个鸟笼,里面一只鹩哥叫得正欢。走近一看,鸟笼旁边一点一点露出个头发蓬乱的脑袋。

  方大人一怔。

  笼子里的鹩哥瞧见了他,转了转漆黑的眼珠开了嗓:“大人打赏!”

  墙头的书生笑得一脸得意:“砸了你的酒,赔你一只机灵鬼。这下我们两不相欠。”

  倒是鸟随主人。哭笑不得的方起鹤看着书生小心翼翼地爬过墙,衣袖上沾着不少香灰,看来前几日是住在了城北的破庙里。

  “狄大人既然走了,又为何再回来?”方起鹤的语气漫不经心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书生把鸟笼抱在怀里宝贝得紧。被他一问吓得一哆嗦,支吾了半天才说:“……饿……饿了……”

  方起鹤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那这鹩哥不知狄大人花了多少银两?”

  书生挠挠头,小声说:“我只有五百文。”

  五百文全用来买一只扁毛畜生。看来还是个疯子。

  到底是疯了好还是清醒好?

  方起鹤自己也说不清。

  回来就好。

  府上多了一只鹩哥,方大人倒是省心了不少。书生成日里蹲在鸟笼前教它说话,一人一鸟叽叽喳喳,倒是自得其乐。不过教来教去,也只会那一句“大人打赏”,气的书生直骂它“笨蛋”,干脆不再理它,噘着嘴抽烟斗去了。

  方起鹤背着手走过,瞥了眼鸟笼。

  失了宠的鹩哥在笼子里扑腾得欢。

  却到底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冷笑一声正要走开,鹩哥响亮的声音近在耳边:“笨蛋!笨蛋!”

  走到书房批着案卷的方起鹤难得走起了神,鹩哥清脆又响亮的声音着魔似的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生来一副七窍玲珑心的自诩聪明人的方起鹤头一次觉得自己确实在某件事上犯了蠢。

  只是一直不愿承认罢了。


毛诗里说二之日栗烈,冬日里果然寒气逼人。寒意从指尖漫上身体,批完案卷方起鹤才察觉双手早已冻得冰凉。看来明日得叫下人置办一个手炉。他一边想一边走向卧房。

 书生早已睡了。方起鹤放轻了脚步,刚走到近前,榻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同时也开口:“方起鹤。”

  平稳的语调,在四下静寂的夜里清清楚楚地响起,被叫到名字的人忽然僵住,再不能向前一步。

  倒不是没听那人说过自己的名字,只不过之前说起时,那人总是咬牙切齿,气势汹汹地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只不过之前那人神志清醒,灵台清明。而自从住进了方府,书生再没唤过他的名字,方起鹤也拿不准这个疯子还认不认得他是谁,索性不去理会,此刻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方起鹤着实吃了一惊。

  从未有过的慌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一般蹿上心头,窗外寒风呼啸,毫无来由的怒火也随之一拥而上。

  枯枝上的寒鸦怪叫一声从枝头掠起的一刹那,方起鹤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将手掌贴上对方的颈侧,隔着皮肤可以感觉得到血管的位置。手掌沾上温度,可以想见若是用力的话,会有鲜血喷涌而出,鲜红如同檐下的灯笼。

  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方起鹤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他贴得愈近,可以看见那人黑夜里仍粲如星辰的眼眸,平静得像是落满雪的湖泊。

  对方微微瑟缩了一下,脖颈却仍旧贴着他的掌心。良久,才小声说出一个字:“凉。”唇边带着熟悉的笑容,有些狡黠又有些畏惧。

  俨然还是那个疯癫的傻书生。

  方起鹤敛下眼睛,也同时收起那些自己也说不清的微妙情绪。失控的怒意排山倒海而来,却在看见那人笑容的时候消弭殆尽。他发现自己在害怕,这情感鲜活又陌生,许多年未曾有过。提醒着他到底还是血肉之躯。

  即是血肉之躯,就有求不得,也有放不下。

  他以为自己始终清醒,却不料还是难逃最不愿承认的二字:执迷。

  方起鹤叹了口气,侧身躺在了榻上。一旁的书生沉默许久,摸索着拉过他的手,贴在唇边呵着气,见方起鹤转过头来,小声说:“你的手真凉。”

  说话间嘴唇擦过方起鹤的掌心,柔软的触感,带来真真切切的温度。

  不知算不算得上一个吻。

  方大人转过身子,给书生拽过被子,同时拥住书生清瘦的肩膀,在对方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好眠。”

  气息灼热了书生的面颊,书生也不躲,只是咯咯地笑出声:“哎……痒。”

  方大人的野心很大,想要美酒,想要官位,想要权势,想要财富,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未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么一日,贪图寒夜里的零星暖意,希冀冬日里的好梦未完。

  合上眼的前一秒,方大人微微一笑。两不相欠?倒不如说是理不清的纠缠。更何况,他乐在其中。

  窗边的鹩哥在睡梦里抖了抖羽毛,月光下的黑羽亮得如同欲滴的浓墨。

  浮生若梦,幻耶非耶,不过笼中鸟,枕边人。

  如此,而已。

                                      【完】




不算彩蛋的彩蛋(不要打我)梗来自群里的北堂一曲~w

书生蹲在鸟笼前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着:“狄仁杰最帅方起鹤装【哗】!”然而鹩哥自顾自地梳理着黑得发亮的羽毛完全没有搭理他。

方大人背着手从旁边路过,鹩哥忽然开了腔:“方起鹤最帅狄仁杰装【哗】!”

方大人捻了捻头发,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身后的书生跳着脚大喊:“方起鹤你给我回来!你玩我是吧……你你你连鸟都不放过!”

XD谢谢观看~

最后补一句,笼中鸟是个隐喻(滚没人想知道好吗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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